1982年9月,刚打完马岛战争的撒切尔夫人飞到北京,她觉得自己正当红,该跟中国谈谈香港的事了。
她手里攥着三个条约(《南京条约》《北京条约》《展拓香港界址专条》),觉得香港理应还归英国管,毕竟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。
结果在人民大会堂跟邓小平谈完,她走出来的时候直接摔在台阶上,当着全世界记者的面。
西方媒体说这是"帝国的踉跄",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,殖民主义逻辑在新中国面前根本站不住脚。
那天会谈室里到底发生了啥,让这位刚打赢仗的首相,连走路都不稳了?
01
1982年9月22日下午,首都机场停机坪上。
一架英国皇家空军专机滑到停机位,舱门打开,撒切尔夫人踩着舷梯走下来。她穿着深色套装,手里拎着那个出了名的黑色手提包,脸上挂着自信的笑。
撒切尔夫人刚刚打赢了马岛战争。3个月前,英国跟阿根廷为了那个离本土1万多公里的小岛打了一仗,成功收复该岛。这一仗让撒切尔在英国国内的支持率飙到天上去,媒体天天吹她是"保卫领土的英雄","铁娘子"这个称号就是那会儿叫响的。
打完仗才一个月,7月18日,撒切尔就在首相府开会研究香港问题了。她在回忆录里写得很直白,说马岛战争让英国的地位提升了,她自己的地位也提升了,现在正是跟中国谈香港的好时候。
说白了,她觉得自己现在腰杆硬,有底气跟中国开价。
香港是英国在远东最后一块重要的殖民地,经济发达且位置关键。关键是新界的租约1997年就到期了(依据1898年《展拓香港界址专条》),英国得跟中国谈下一步怎么办。
撒切尔在心里琢磨过,能不能用马岛战争那套办法,硬扛到底。她后来在回忆录里承认,最开始确实想过要不要动武,但这想法也就是想想。
美国虽然是盟友,但在香港问题上态度模糊,美国人更希望亚洲这边稳定,不想看到冲突。苏联那边指望不上,说到底,英国要是真动手,全世界找不到几个支持的。
而且香港跟马岛不一样。马岛人少地偏,离阿根廷本土还有段距离。香港紧挨着中国大陆,英国要想军事防御,得派多少人?后勤怎么保障?中国的军力可不是阿根廷能比的。
所以撒切尔来北京的时候,据其后续谈判表现看,立场评估更趋谨慎。但表面上还是得维持强硬姿态,毕竟刚打完胜仗,架势不能输。
02
9月24日上午9点,人民大会堂福建厅。
撒切尔夫人先去新疆厅跟邓颖超聊了几句,算是走个过场。然后转到福建厅,准备跟邓小平正式谈。
福建厅的门一开,邓小平笑着迎上去,跟撒切尔夫人握手问候。气氛看着挺和气,但双方心里都清楚,接下来要谈的事不简单。
撒切尔夫人开口就说,我作为现任首相来访华,见到你很高兴。客套完了,她就直奔主题了。
她说香港问题涉及三个条约,《南京条约》《北京条约》还有《展拓香港界址专条》,这三个条约都合法有效,不能单方面取消。
她还特别强调,香港的繁荣稳定,只有英国继续管理才能保证。意思很明白,中国接手香港,经济肯定得垮。
说完这些,她又补了一句更重的话,说如果中国宣布要收回香港,那会带来灾难性后果。
这番看似客气的言辞实则带有威胁意味,你们最好想清楚后果。
在场的中方人员都感觉到她的强势了。外交部的周南后来回忆说,撒切尔夫人那态度确实很硬,一副马岛战争胜利者的架势。
邓小平听完,脸上的笑容还在,但语气突然严肃起来。
他说,夫人,我告诉你,香港包括九龙、新界,主权问题不能讨论。他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,我们从来没承认过那三个不平等条约,主权一直属于中国,这事很明确,没得商量。
撒切尔夫人还想继续争,说中国的四个现代化需要香港繁荣做基础。
邓小平直接打断她,说夫人,你说中国四个现代化要建在香港繁荣的基础上,这话本身就错了。中国要是真这么想,那才是大错特错。香港的繁荣不取决于英国管不管,而是取决于香港回归后,中央对香港采取什么方针。
这话说得很重,但还算克制。真正让撒切尔夫人变脸的,是后面那句。
03
邓小平看着撒切尔夫人,语气平静但坚定,说如果中国宣布收回香港会像你说的带来灾难,那我们就重新考虑收回的时间和方式。
这话听着像妥协,其实是更强硬的表态。你说和平收回会有灾难?那我们就考虑用别的方式,比如武力。
据周南回忆录记载,当时会谈气氛紧张。英国《每日电讯报》后来报道,邓小平当时对助手小声说,我简直没法跟这女人谈,她根本不讲理。
邓小平继续说,如果到1997年,也就是新中国成立48年后还不把香港收回,任何一个中国领导人和政府都没法向中国人民交代,连向世界人民都没法交代。
他又补了一句,如果到那时候我们还收不回整个香港地区,那我们这些人就成了李鸿章,就成了晚清政府,全国人民不答应。
这话分量太重了。李鸿章当年签《马关条约》割让台湾,被骂了一辈子卖国贼。邓小平用这个比喻,就是告诉撒切尔夫人,香港问题没得谈,这是底线,碰不得。
撒切尔夫人还想挣扎,说保持香港繁荣需要信心,需要过渡期稳定。
邓小平回应说,保持香港繁荣,我们希望英国合作,但这不是说香港繁荣必须在英国管辖下才能实现。香港继续繁荣,根本上取决于中国收回香港后,在中国管辖下实行适合香港的政策。
他详细说了中国的方案,香港现行的政治经济制度可以保留,大部分法律都可以保留。香港还实行资本主义,现行的适合制度都保持。
这就是后来"一国两制"的雏形。
撒切尔夫人听到这些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她本来以为凭马岛战争的余威,能在谈判桌上占主动,结果发现中国的态度比想象中硬得多。
更让她意外的是,邓小平还特别点了香港汇丰银行的名,警告不要企图扰乱香港货币稳定。他说如果香港在回归前15年内出现大规模严重动乱,中方会提前武力进驻。
这话不是说着玩的。1979年3月,中国刚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展示了军事实力。撒切尔夫人很清楚,中国说得出做得到。
会谈结束时,双方同意通过外交途径继续协商,但基本立场已经定了。中国必须在1997年收回香港全部主权,这一点不容讨价还价。
04
会谈一结束,撒切尔夫人走出人民大会堂。
外面早就挤满了中外记者,闪光灯咔咔响个不停。撒切尔夫人强打着精神,准备对镜头说几句场面话。
就在她走下台阶的时候,脚下一个不稳,整个人失去平衡,直接摔在石阶上。
在场的记者都愣住了。这可是刚打赢马岛战争的"铁娘子",怎么突然就摔了?
西方媒体后来形容这一幕是"帝国的踉跄"。说得更直白点,就是殖民主义逻辑在新中国面前根本站不住脚。
撒切尔夫人的随行人员赶紧把她扶起来。她站稳后努力保持体面,但脸色很不好。
中方人员看到这一幕也有点担心。邓小平后来知道这事,说了句给夫人留点面子,意思是别过度炒作,毕竟还要继续谈判。
但事实上,这一摔已经说明问题了。撒切尔夫人在会谈中受到的冲击,远比外人看到的大。
她本来觉得自己掌握主动权,结果发现中国态度坚决到超出想象。更重要的是,邓小平提出的"一国两制"方案,既坚持了主权原则,又考虑了香港实际情况,在道义和逻辑上都站得住脚。
英国能拿出啥反制手段?军事行动不现实,国际上也没人支持,顶多就是在谈判中拖延时间,争取些细节利益。
撒切尔夫人回英国后开始重新评估形势。她在回忆录里写得很坦白,说考虑过战争,但很快意识到不现实。中国实力远超英国想象,而且香港就在中国旁边,英国根本守不住。
从1982年9月至1984年9月,中英进行了22轮谈判。英国的策略从"保持主权"变成"以主权换治权",再变成"争取最大过渡期利益",一步步往后退。
中方立场始终没变过,1997年必须收回香港全部主权,这是底线,其他都可以谈。
05
1984年9月18日,中英双方终于达成协议,香港问题谈判宣告结束。
9月26日,中英两国政府在北京人民大会堂草签《联合声明》和三个附件。声明确认,中国政府将于1997年7月1日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,英国政府在同日把香港交还中国。
12月18日,撒切尔夫人第三次访华,这次是来履行正式签字仪式的。
12月19日,人民大会堂西大厅,国务院总理赵紫阳和撒切尔夫人正式在《中英联合声明》上签字。邓小平出席了签字仪式。
撒切尔夫人在讲话中说,这是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。她说"一国两制"构想没有先例,为香港特殊历史环境提供了富有想象力的答案。
她还说,协议是香港人民今后赖以发展的基础,香港会比现在更繁荣。
这些话说得漂亮,但谁都知道,对英国来说这是不得已的选择。
历经两年22轮谈判,最终结果跟1982年9月邓小平的表态几乎一模一样。中国收回香港全部主权,在香港实行"一国两制",保持香港原有资本主义制度和生活方式50年不变。
英国争取到了啥?一些过渡期安排,一些经济利益保障,但在核心问题上,一点没让步。
撒切尔夫人在回忆录里承认,中国实力远超英国,军事威胁不切实际也不可能实施。她说在香港问题上,英国确实没多少选择。
1997年7月1日零时,香港正式回归祖国。那天下着大雨,像是在洗刷百年屈辱。
交接仪式上,中国人民解放军车队冒雨驶入香港。我军中校谭善爱对英军中校说,我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驻香港部队接管军营,你们可以下岗,我们上岗,祝你们一路平安。
五星红旗在香港上空升起,《义勇军进行曲》响彻夜空。从1842年《南京条约》签订到1997年香港回归,整整155年。这155年里,中国从积贫积弱的清朝变成了能坚定维护主权的新中国。
撒切尔夫人在人民大会堂台阶上那一摔,象征着殖民时代的终结。1997年7月1日,香港回到了祖国怀抱。
史实来源:
《邓小平文选》第三卷《我们对香港问题的基本立场》(1982年9月24日)
周南《遥想当年羽扇纶巾》口述史,齐鲁书社,2007年,第128-135页
鲁平《香港回归的台前幕后》,中央文献出版社,2009年,第45-52页
《中英联合声明》正式文本(1984年12月19日签署)
英国国家档案馆收藏的撒切尔夫人私人文件(FCO 40/1982)
撒切尔夫人《唐宁街岁月》下册,HarperCollins出版社,1993年,第228-235页
《人民日报》1982年9月25日相关报道
新华社香港回归专题报道档案(1997年7月1日)
